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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2年,新疆第一把“天龙”锁诞生之后

   日期:2016-11-11     来源:新疆经济报    浏览:1449    评论:0    
核心提示:随着时代的发展,历史的变迁,让天龙锁厂等老旧厂矿成为甘河子人永远的记忆,而一把小小的“天龙”锁,依然紧拴着那个年代新疆人与地产锁的深厚感情。循着新疆第一把锁诞生之后的印迹,我看到了一扇被刚刚锁上的岁月之门徐徐敞开。
 
 
 
新疆天龙钢铁厂“炉前八姐妹”之一的郁绮芬,摄于1958年。

  随着时代的发展,历史的变迁,让天龙锁厂等老旧厂矿成为甘河子人永远的记忆,而一把小小的“天龙”锁,依然紧拴着那个年代新疆人与地产锁的深厚感情。循着新疆第一把锁诞生之后的印迹,我看到了一扇被刚刚锁上的岁月之门徐徐敞开。

  本报记者石速

  我们当下的每一分钟时光,都能与历史上的某个瞬间吻合;我们眼前的每一件寻常物品,都能诉说出一段精彩史话。10月21日,在阜康市甘河子镇工业展馆,当我与一把把昔日熟悉的挂锁“四目相对”时,我的第一感觉是:这些恪尽职守锁钥门户的器具,一旦走进历史的橱窗,会“开口”讲出很多趣事。

  甘河子镇在20世纪60年代的辉煌,代表着新疆在那个时代的工业成就。当时,博格达峰北麓的这个小镇,不仅能炼造钢铁,还兴起与钢铁相关的上游下游产业,锁具便是一段漫长而壮观的产业链中,一种贴近千家万户的产品。天龙锁厂,与天龙钢铁厂、天龙水泥厂、天龙发电厂并称为甘河子的“四条龙”,在新疆工业刚刚起步之时,“四条龙”奠定了甘河子作为新疆工业基地的地位。甘河子在计划经济年代一度有“小上海”的美誉,少不了锁子的分量。

  随着时代的发展,历史的变迁,让天龙锁厂等老旧厂矿成为甘河子人永远的记忆,而一把小小的“天龙”锁,依然紧拴着那个年代新疆人与地产锁的深厚感情。循着新疆第一把锁诞生之后的印迹,我看到了一扇被刚刚锁上的岁月之门徐徐敞开。一把锁,设有几多难关

  甘河子镇工业展馆如同一部老旧的电影,每一个展位浓缩了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,每一样展品闪耀着攻坚克难的光泽。制锁,离不开钢铁,因此,锁子陈列在长廊般展馆的中间部位。

  “1964年,天龙锁厂生产近1.5万打锁,填补了自治区现代五金生产的空白。当年,在广州举办的一次展览会上,全国40多家制锁企业参展,天龙锁厂生产的"天龙"牌挂锁名列首位。从那以后,天龙锁厂生产的不同规格挂锁基本满足了新疆市场的需求。1970年国家援助友好邻邦巴基斯坦,天龙锁厂供应了一万打锁。”甘河子镇工业展馆馆长时建国介绍。

  看似普通的锁子,在新疆居然曾经批量生产!那么,一打锁是多少把锁呢?记者拨通了远在南京安度晚年的郁绮芬老人的电话,这位早年在天龙锁厂当过技术员、质检员的老知青说,天龙锁厂生产的锁具种类很多,其中以挂锁为主。按照尺寸规格分类,有25、30、35、40、50、60等,这些数字都是挂锁的宽度,以毫米为单位,锁子大小不同,同一个盒子或箱子内装锁的数量也不同。通常说,一打锁就是一盒锁或一包锁。

  1958年,上海知青郁绮芬怀着一腔热血来新疆支边,她放弃分配到自治区厅局机关的工作,毅然走进“新疆工业摇篮”甘河子。像是冥冥之中有所安排,她到甘河子就是来与锁子结缘的。

  “制作一把锁子可不简单,原料主要为面包钢和铜棒,需要经过近120道工序,才能把它们变成锁。”郁绮芬说。

  撇开一长串工序不说,先说炼钢。郁绮芬刚到甘河子是天龙钢铁厂的炼钢工人,当时,自治区党委按照北戴河会议提出的“以钢为纲,全面跃进”的方针,突破重重困难,硬是把山里的矿石采集出来并炼成钢水、钢锭。郁绮芬的人生理想与坚硬的钢铁融为一体,炼钢炉跟前的她,工作上可是巾帼不让须眉,被工友们诙谐地称为“男娃”。

  时建国解释,“男娃”,就是现在所说的“女汉子”。炼钢炉前有8名这样的“女汉子”,她们被称为“炉前八姐妹”。

  “从1962年开始,受国家调整钢铁产业政策影响,甘河子钢铁冶炼开始下马,我从钢铁厂钢铸车间调到五金厂,开始做锁子。”郁绮芬回忆。也就是从这时起,她这个知青技术员面临着一个个新的难关。

  组织上派郁绮芬等技术员到无锡、苏州等地学习。学习者当中,“炉前八姐妹”有三名(另外两名已于几年前去世)。

  近120道工序,头几道是把面包钢反复进行热处理和拔床,形成又光又平的锁身模板,后面的工序越来越复杂,锻造、压铸、焊接、开槽、抛光、打眼……锁芯内用几号弹子、多长铜丝,误差半毫米都不行。这还不包括锁芯用生铜还是熟铜、编码用复数还是单数、一些加工设备购买不到等问题。

  至于第一把锁更改了多少次设计方案,调换了多少次内部结构才得以诞生,郁绮芬已经记不得了。她只记得,她所在的五金厂具备生产锁具的技术后,厂里的两个车间合并,于1963年组建天龙锁厂。

  郁绮芬说,新疆的制锁行业之所以从无到有,再到创出品牌,离不开一帮善于攻坚克难的干将。除了知青,还有内地来的技术工人以及从中印边境复转的军人,这些人不但在天龙钢铁厂生产过毛主席像章,把毛主席语录中的“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”也牢记心间。

  英雄辈出必然成就辉煌,天龙锁厂被纳入自治区二轻局垂管。自治区二轻局在新疆建工集团五建一带选址,打算将其迁入乌鲁木齐发展,但由于各种原因未能实现。一把锁,载有几多深情

  时建国眼里的钢铁不是冰冷的,锁具不是生硬的。他在甘河子镇工业展馆里每讲解一次,都能打动一批人,参观者评价:他是带着感情讲的。

  “天龙锁厂最辉煌时,年产锁子200多万把。当时,新疆每4把锁中,有3把是"天龙"牌。直到现在,老一辈新疆人提到"天龙"锁,仍感到亲切。”时建国说。他的话没错,记者在乌鲁木齐有位好友叫张君,小时候在甘河子长大,她搬了几次家,很多陈旧过时的物件都扔掉了,唯独早已不用的挂锁还舍不得扔。

  甘河子老工业基地在20世纪90年代走向衰落后,本来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老职工,有不少回到了原籍生活,也有不少跟随在乌鲁木齐市或昌吉市工作的子女生活。这些年,阜康市旧城改造,甘河子的老厂房、老平房不见了踪影,平房当然不能走到哪儿带到哪儿,锁子却可以。

  “带走的其实是我们对那个时代的感情。”郁绮芬的女儿谈卫红对记者说。在天龙锁厂,谈卫红是地地道道的“锁二代”,她父亲在电动车间工作,母亲则担任过技术部总监、质检部主任。20世纪70年代,小镇上和企业里都没有幼儿园,年幼的她只能被父母带到锁厂“上班”。长大后,她也成了锁厂的一名职工。

  谈卫红提到锁厂里的每一道工序、每一台机器,都充满感情。小时候,她看母亲检验锁具零件,拿精密的尺子量了又量,稍有误差便勒令退回去重做。还有成品锁,钥匙放进去如果打开稍不顺畅,也会毫不客气地退回。“这是得罪人的活儿,检验不合格意味着不给参与的工人记工分,但我母亲严格按照国家标准检验,一丝不苟。”谈卫红说。

  那个用劳动换取工分的年代,没有人搞特殊化。郁绮芬不停地检验,一天要检验上千把锁子才能算一个工,这样下来每月可以拿107元工资。那时候,没有“工匠精神”这个词,但锁厂里有一批人是在以“工匠精神”在制锁,工艺上精益求精,设备上自己改造。

  谈卫红当过一段时间的销售员,计划经济年代,销售不用上门推销,再加上新疆只有这一家锁厂,质量又没得说,她只需要定期到乌鲁木齐市百货站、兵团劳保站补货就行。20世纪80年代,乌鲁木齐及周边城市还很小,北疆有很多地方的牧民仍过着“夜不闭户”的生活,一年的销售额在十来万元。而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南疆城乡,人们在家门、库房、羊圈上都习惯上把锁,一年销售额达上百万元。

  “跑南疆片区的销售员依明江,每次用老解放卡车拉一车锁子出门,回来时带的是十几万元现金。”谈卫红提到这些仍然羡慕。

  精湛的生产技术、火热的生产场面,没有让天龙锁成为“常青树”。进入90年代,尤其是新疆国际商贸城建成之后,内地大批锁具登陆新疆,此时,同样规格的一把挂锁,“天龙”锁每把卖3元钱才不亏本,内地锁卖1.5元一把。

  天龙锁厂在1998年破产时,200多名职工的心在痛。谈卫红怎么也想不通,她对6年前已经退休的母亲说,“天龙”锁之所以成本高,是因为一直用最严格的标准、最精细的工艺来制作,而远道而来和“天龙”锁竞争的这些锁,锁体内偷工减料,质量赶不上“天龙”锁。

  然而,市场竞争是残酷的,广大消费者更倾向于不影响使用、价格便宜、花样繁多的内地锁。天龙锁厂的一部分职工,带着设备和库存零件搬到昌吉市继续制锁,但又赶上挂锁不可遏制地退出历史舞台,生产防盗锁需要从内地进购锁芯,后来,他们中坚守下来的人,已开始改做防盗门了。

  没有了天龙锁厂,谈卫红和父母回到了父亲的老家南京,她转行做汽车配件生意,父母则在街头摆摊修锁配钥匙。2000年,谈卫红的父亲去世,母亲独自每天出摊,不为赚钱,只为一份坚守。

  2004年的一天,73岁的郁绮芬像往常一样出摊。一位老汉递过来一把贴有“天龙”商标的锁子,让她配钥匙。郁绮芬一怔:“这不是我们厂里出的锁子吗?”两位老人聊了起来,原来,这位老汉是新疆石油管理局的退休干部,在新疆生活时,家里当然少不了一把“天龙”锁,这把锁他一直没有扔,里面“锁”着他对新疆的万千记忆。“我们这些分散在内地的甘河子人,有很多曾是天龙锁厂职工,大家每隔一段时间就在一起聚聚,11月5日要在苏州相聚。锁厂不在了,但制锁情还在,新疆情还在。”谈卫红说。

  去年,她带母亲回到现代化工业新城甘河子,已经看不到那熟悉的锁厂厂房。

阜康市甘河子镇工业展馆陈列的“天龙”牌锁具。

  图片均为时建国提供

 
标签: 天龙锁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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